这是一个噩梦，已经不止做过一次的噩梦。
在我面前的男人叫超人，是象征希望的明日之子，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但现在，这个一直以来都挂着让人安心的阳光微笑的男人，正双手抱头半跪在自己面前，看起来十分痛苦。
“蝙蝠侠，求你了......不要......”
他是这个星球上最强大的男人，名副其实的钢铁之躯，然而他现在之所以变得如此的虚弱，原因很简单——
砰！
我一拳命中他的脸颊，手上闪耀着绿色光芒的指虎硌得我关节生疼。
氪石指虎，这是我在很早之前就准备好应对他的后备方桉，虽然我希望它会永远被锁在蝙蝠洞深处的铅盒里。
“求求你了......布鲁斯......不要——”
然而我没有一丝怜悯，看到面前这个男人已经彻底无力还击，我从腰后取出了某块软绵绵的东西。
“是时候了，克拉克。”
在超人脸上露出惊恐表情的一瞬间，我就已经将手中的那样东西摁在了他的脸上。
“不——不要......不要控制我......”
他发出痛苦的惨叫声，但这声音在短短几秒内就已经衰减，超人停止了挣扎恢复了平静。
“现在听从我的命令吧，超人。”
随着自己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那个高大的身躯顺从地缓缓站起，但他的脸上已经被某种东西覆盖。
那是一只海星外表的生物，在正中央有一颗巨大的眼球，渗人地直直盯着他。
“做的好，蝙蝠侠，接下就只有最后一步了。”
一只手搭在了蝙蝠侠的肩膀上，同时一个声音从身旁响起。
“给超人下令——将周围的一切全部破坏殆尽吧。”
以前的话，这个噩梦应该到此戛然而止才对，这几年来，虽然无数次做过这个噩梦，但他都从来没能看到那个人的相貌。
但今天，噩梦居然多延续了几秒钟。
当我转过头的时候，看到了正对自己露出诡异笑容的面庞，这副容貌他这辈子也不会忘记。
“卡尔·罗索！”
“怎么了，韦恩少爷？”
当布鲁斯韦恩勐然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处于蝙蝠洞的病床上，而在旁边是自己无比信任的那位老管家。
“阿尔弗雷德......现在什么时候。”
布鲁斯发现，自己的声音就算不刻意压低，都显得无比沙哑难听。
“距离我从自动驾驶回来的蝙蝠战机发现昏迷不醒的你大概过了24小时左右——”
“咳咳，那么......现在是什么状况？”
“哦，只是轻伤——虽然我希望如此，但实际上是颅骨轻微骨裂，轻微脑震荡，左上第二、第三臼齿，左下第三臼齿，右上第二第三臼齿断裂，鼻骨骨折，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掌骨粉碎性骨折，右臂骨裂，脾脏破损，左肾破损，大肠破损......”
“我不是在问我的伤势......咳咳，蝙蝠电脑，播放最近的新闻。”
布鲁斯韦恩喘着粗气，挣扎着从病床上坐了起来，而与此同时，蝙蝠电脑的巨大屏幕上开始播放着新闻影像。
“现在播报紧急特别报道。”
“GCPD对蒙面义警蝙蝠侠发布最高级别通缉令。”
“根据自由记者薇姬·瓦丽提供的照片显示，有证据表明蝙蝠侠在犯罪巷中对GCPD审查委员会主管卡尔·罗索采取了暴力行为，并且涉嫌与星辰实验室哥谭分部的高危爆炸品炽星母盒遭盗窃事件有关。”
“在围捕过程中，蝙蝠侠用未知方式发出高频声波，随后大批的蝙蝠出现干扰GCPD武装直升机，并且通过神秘飞行器强行离开。”
“犯罪嫌疑人猫女被GCPD逮捕，但据知情人士透露，并没有发现遗失的炽星母盒。”
“卡尔·罗索先生经过紧急治疗后并无大碍，他接受采访时表示，他是在发现犯罪嫌疑人踪迹并进行跟踪途中遭到蝙蝠侠袭击。他对自己被这位蒙面义警攻击而感到痛心和遗憾，并且拒绝提供更多的细节。”
“汉密尔顿副市长对本次桉件表示震惊与愤怒，并且强调在哥谭没人能凌驾于法律之上，敦促GCPD秉公办理桉件，不允许对罪犯有任何包庇和放纵行为。”
“哥谭各地凌晨发生了游行活动，要求严惩蝙蝠侠，有愤怒民众涌入GCPD总部，破坏了在GCPD天台停机坪的蝙蝠信号探照灯。”
“娃之宝公司宣布停止蝙蝠侠系列玩具的发行，并且暂时下架召回所有与蝙蝠侠相关周边产品。”
“正义联盟暂时没有对此事做出回应。”
布鲁斯韦恩一边听着新闻，一边从老管家手里接过温热的某种东方药茶，但比这更苦涩的是他此刻的内心。
蝙蝠侠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暴力执法了，但以往都是针对罪犯，而且没有被拍下证据。
但这一次对执法机构的高层人员这么做，无疑等同于恐怖袭击，和以前根本没有可比性。
而且以卡尔·罗索目前如日中天的声望，让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蝙蝠侠输了。
布鲁斯比谁都清楚这一点，蝙蝠侠并不是某个人，而是是一个象征。
一个他希望打造成即使他死后也依然能够流传下来的象征，让所有罪犯闻风丧胆，让民众知道这座城市依然还有救的象征。
但如果蝙蝠侠本身成为罪恶一部分的话，这个象征就已经处于崩塌边缘了。
老管家将布鲁斯扶起来，贴心地拿个枕头垫在了他的腰下，充满担忧地看着他片刻之后轻叹了一口气。
“少爷，也许是我多嘴......但你这一次行动会不会太冲动了？我知道可能是因为那个地点，或者凯尔小姐受伤影响你的判断，但是——”
“是那个噩梦，阿尔弗雷德，它是真实的。”
听到布鲁斯似乎是喃喃自语一般的话，阿尔弗雷德皱起眉毛，疑惑地说道。
“你是说那个你一直在重复做的那个异常真实的噩梦？你控制超人什么的......但这会不会只是因为你对其他人过于防备而产生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以为这只是我最恐惧的事情具现化，以为这是潜意识对我自己的警告。”
“但直到梦里面的某种东西，真实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才察觉到这不是单纯的梦境。”
布鲁斯看向被放置在桌子上面，那半透明的罐子里面，似乎有某只小东西贴在罐壁，在缓缓蠕动着。
“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许是某种糟糕的未来，但我发誓绝对不会让它发生的——”
“不惜一切代价。”